［叶蓝］少年游（下）
＊6000字的（下），久等了的HE
＊武侠paro，主旨苏叶神，这次终于也让小蓝霸气了一回
＊全文可能有bug，结局得略仓促，见谅
两骑白马伴着一匹红驹翩翩而至，马上的赫然正是蓝溪阁掌门喻文州，第一剑客黄少天，以及……嘉世山庄副庄主刘皓？嘉世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双溪镇，还和他们蓝溪阁喻黄两位少主共行？
两拨人马会面时都有些惊诧，喻黄二人冲着魏琛的方向下马作揖，叫了声师叔。刘皓则在打量了叶修一番后露出些得意的神色来。
“许久不见，叶神别来无恙呀！哎哟，不对，好像说错了，叶神看来脸色不太好呀？怎么了，受了点小伤还是中了点小毒？”
蓝河瞥见叶修的神情，居然不恼，而有些风轻云淡的不屑。
“毒是你偷偷下的吧，不像是陶轩的手笔。”语气淡的似在议论今天的天气。
“毒？算不上吧。那杯茶里的东西只要叶神不用内力便不会发作，于叶神饮食起居、游山玩水并无妨碍啊。叫做毒的哪有这么温和的？不过，现下看来，这点小把戏叶神是全然不把它当一回事的。既然如此，要不我再向您讨教几招，请叶神赐教？”言罢，作势竟要拔剑。
蓝河心中的念头转的飞快，原来叶修的病要用内力才会发作的吗？那刚才他何不早早解释，上一次躺在马厩里的叶修也刚刚用过内力吗？眼下这刘皓意图趁人之危，叶修还能勉力支撑再战吗？
不，绝对不行。
他起身站到叶修身前，手握着配件的剑柄，碍于掌门人没有下令，毕竟也不好拔剑。他明知自己没有立场与嘉世副手为敌，也知道自己并非他敌手。自己的举动有何意义？蓝河自己也不明白，却只知道，自己不愿看刘皓的剑这般指向叶修。
“蓝溪阁本不愿干扰嘉世内务。只是，此处是蓝溪阁的山脚之下，若由得二位随意切磋，却显得蓝溪阁管理松散、无规无据了。”跟师叔打完招呼，时任掌门喻文州已转向了刘皓。
后者听了这话也不慌张，假模假样作了个揖：“怪我，竟忘了主人在此。只是这叶修是嘉世的叛徒，人人得而诛之，不知蓝溪阁能否容许我在贵地动手，为嘉世清理门户？”
眼见黄少天憋了许久，一副愤懑不平的神色，刚想开口，却被喻文州暗暗的一瞥拦住了。
“谁是叛徒？谁要清理门户？蓝溪阁不清楚。只是，我蓝溪阁的有一位蓝姓弟子似乎和叶修有些牵涉，若此事因此和蓝溪阁牵连了起来，我喻某便无法坐视不管了。”喻文州一边发话，一边淡淡地看着挡在叶修身前的蓝河。
蓝河突然被掌门人点名，一时有些不知所措。不过，掌门人素来护短，看刚才对话的意思，似乎也不愿刘皓对叶修出手，便壮起胆子发言：“我与叶…叶少侠半途相遇，彼时我正遭遇追杀，是叶少侠几次三番出手救我，有恩于我。此刻，叶少侠有病在身，不便与人动手。我人微言轻，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，却不能坐视不管。”
刘皓轻蔑地笑了笑想要开口，喻文州也正要顺着蓝河的话说下去。两人尚未及开口，却见叶修先提了一口气，摇晃着站了起来，额头依旧苍白地冒着冷汗。他随意转动着手中的长伞，目光顺着伞骨随意徘徊：“要找我切磋也行啊，不过，你敢不敢打一个赌？如果这一次你输了，就要当场自废武功；如果我输了，也任你随意处置怎么样？”
此言一出，众人皆惊。原本静静看戏的老魏也惊道：“你小子莫不是疯了？”
“我可发疯多时，病入膏肓呢。”叶修调笑着回道，抬首看向了刘皓，“怎么样，来赌吗？”
言罢，叶修静静地持伞而立，盯着刘皓的目光有些冷意。夏日的一阵凉风拂过他的衣袖，更显得叶修飘然从容、气度潇洒，刘皓却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战。
此刻，刘皓是骑虎难下，追悔莫及。他本是为了嘉世的外务来到蓝溪阁，意外遇到叶修毒发，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，只想趁此良机教训他一番，杀杀他往日对自己的骄傲气焰。他本想着有蓝溪阁的人在，多半会阻挠自己动手，只要嘴上能讨几句痛快，也算是赚了。谁知叶修如同疯了一般不管不顾，提出这样惊人的豪赌，自己却如何敢应？
刘皓明明知道叶修中毒多深，理应无法跟人动手，心中却怀疑叶修有无数阴谋。这人不过在风中悠悠地立着，便叫他不敢上前一步，一个人就是千军万马。这种气势无需怒发冲冠地大吼出来，说话的语气越平静便越具有威慑力，脸上的神情越从容刘皓便越慌张。长久以来败在他手下的阴影全部从心底涌现，刘皓早已打起了退堂鼓，拿剑的手都都微微颤抖了起来。可要当面服软也太丢脸面，刘皓环顾了一番众人，指望有谁来劝阻这赌约，帮他解个围。
喻文州初时也惊讶了片刻，待见到刘皓难看至极的尴尬神色时，心中便了然了。
“双方若都愿赌，蓝溪阁也便不干涉了，做个见证人怎么样？”
喻文州不仅不来劝解，语气中甚至带上了几分看热闹的意思。机会主义者也随即会意：“嘉世副手和前任第一高手的比试？有趣，真是太有趣了！你们俩什么时候动手呀？快开始吧！我好久没见到这么精彩的赌局了。反正都是江湖中人，也别婆婆妈妈的了，胜负由天，各自凭命吧！”
谁要跟他拼命！赶走了叶修，刘皓觉得自己的人生刚要有所起色，哪敢背负武功尽废的风险比武。眼见众人的表情不是轻松平淡，就是等着看戏，唯有那位不知名的蓝溪阁弟子犹在惊疑，刘皓也放弃了指望。
“哼，我有正事在身，不似某人闲得发慌，哪能比什么劳什子的武？”
“哦，不是你先拔剑的吗？”
刘皓的脸早已通红，也不答这话，把怒火转向了蓝溪阁。
“看来蓝溪阁是不愿协助嘉世追捕叛徒了。那之前的合作协议也没什么好谈的了。”
“请便。蓝溪阁合作的对象本不止你们嘉世，现在一叶之秋不在嘉世了，喻某还得估量估量你们还剩几分实力。”
事已至此，刘皓再无留下来的意义，掉头转马打算离去。
“帮我转告陶轩，”叶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“大道朝天各自走。我无意找他寻仇，他也不用再来烦扰了，就此相忘于江湖吧。”
刘皓回头望了那人一眼，他的衣袂在犹在风中飘扬，朴素的伞在手中不经意地转着。那人望向自己的眼神中平静得可怕，看不出任何色彩。过往的一切，如同不曾存在过一般，在一句话的间隙消弭了。当真会相忘于江湖吗？刘皓不知该说些什么，只得扭过头驰马远去，冥冥中感到，也许刚刚一番对话就是他，以及整个嘉世，和叶修最后的一场瓜葛了。
待刘皓消失在路的远方，黄少天率先开了口：“所以叛变嘉世什么的果然是他们的阴谋对吧？上次中草堂的王杰希这么说，我就想当面问问你真假了。你不打算跟嘉世计较了？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？对了对了，还有中毒，你中了什么毒啊？怎么还没解开？”
见黄少天连珠炮似的抛出一个又一个问题，叶修赶紧阻断他的发言。
“黄少侠，叶某千里奔波而来，已是精疲力尽，不胜纷扰。闲话日后再续。”
故作深沉地感叹了几句，叶修翻身上马，抱拳作别，势要离去。
“等等，你这就走了？去哪？”
蓝河终于插上了话，没想到叶修脸色刚刚有些缓了过来就执意要走，话语中也带上了几分焦急。喻文州暗暗惊讶，蓝河说话时没用敬词，语气也熟稔得如同招呼故友。他二人什么时候认识的？同行几日便交好到了这般地步？
“远道而来是客，叶神若不嫌弃弊阁简陋，还请稍留几日，也好让我们小蓝答谢您救命之恩。”
叶修不知想到了些什么，突然无奈地笑了，笑里夹杂的几分苦涩转瞬而逝，蓝河不知自己是否看错了。
“那也行。你们那儿风景还不错，我就去玩两天吧。”
“几年不见师叔了，也请回阁一叙，顺便指导指导弟子们练习。”喻文州又开始邀请魏琛。
后者见叶修也去，欣然答应了，把并非蓝溪阁弟子的一群小弟们先行遣散了，教他们自己在镇上玩两天。他被点的穴道刚用内力冲开，一行人便结伴骑马上山，不一会儿，遥见蓝溪源头的山坳里现出一排排屋宇，便是蓝溪阁的所在了。
蓝河刚把此行的见闻向掌门详述了一番，便被春易老师兄缠住处理了些事务，待到终于有时间去找叶修已是晚上了。怀抱满腹的疑问走近了叶修所住的客房，却听见屋内传来几人对话的声音，蓝河立在门外没敢进去打扰。
“你中的这毒我也曾听说过，本不该致命的。你所说的仅余数月寿命是怎么回事？”这是魏琛的声音。
听到“仅余数月寿命”时，蓝河的脑海一下子懵了，心像是突堕悬崖般坠落着，抓不到任何可以依托的东西，空空荡荡，一片茫然。剩下的话语依旧钻进了蓝河的耳朵，他却没有理解涵义的能力了。
“那时我刚好有伤，经脉受了震荡，毒素就顺着经脉深入了脏腑之中。纵使不用内力也只能苟活个几年，用了的话不过死得更快一点。嘉世不知道这一节，也并非有意至我于死地。这般阴差阳错不过是我的命数。”
“那你也不该这样胡来！哎，也怪我不好。”魏琛想到先前的“玩笑”，有些懊悔，“当真治不好了？你寻过名医了吗？”
“王杰希都无计可施了，还有哪位名医能治？”
沉默骤然在屋中蔓延开来。蓝河怔怔地站在门外，不知如何是好。直至此刻，他才意识到自己对叶修到底有多关切；面对天人永隔的分离，他有多恐惧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？共骑一匹马时握住的那只手，躺在马厩里若有若无的距离，每一次无聊的闲话与拌嘴，还是提出赌约时那人傲然独立的模样？
那个神神秘秘的过路客，突然变成了最强大的武林高手，没等自己好好消化事实，又成了危在旦夕的薄命人。蓝河想不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，只是深感无力，面对不由自己控制的命运，面对那个也许从不需要自己的人。
“对了，既是顺着经脉深入的脏腑，你试没试过逆运经脉，逼出毒素？”仍是魏琛。
“逆运经脉？走火入魔的几率太大了。”喻文州突然发话，原来他也在屋中。
“我这几年在江湖四处游荡，自然比你们这些小孩儿多了些见识。”魏琛的语气开始洋洋得意起来，“河间流传着一种偏方，以苦薏、忍冬、萱草碾磨冷萃的汁液内服，便可吊住心神，安然无恙的逆运经脉。我曾亲眼见过河间有人借此练偏门武功。怎么样，要不要试试？”
“苦薏、忍冬、萱草，皆是寻常可见的药食，真能有这样的效果？以叶修的状况，若失败一次，后果都不可估量。”
耳闻屋内几人犹在讨论，蓝河却只记得“苦薏、忍冬、萱草”三种植物，嘴里心里反复念叨着，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，死也不肯松开。
他直奔药膳房，抓来了这三样药草，碾磨冷萃后得到了绿色的汁液。真的能成功吗？蓝河只想到叶修失败了会危及性命，全然顾不上自己若走火入魔也颇凶险，横下心来饮了半钵，遂坐回床上试起了逆运经脉。
漏壶的水滴声、窗外遥远的蝉鸣、风吹树叶的婆娑声，在这寂寂的夜里显得无比清晰。自从与叶修相遇以来，蓝河第一次感到自己在把握命运的轨迹。也许，只是也许，他这个无关紧要的人能够帮上那个强大却孤独的人，那个自己念念不忘的身影。
半个时辰过去，蓝河已逆行了三个周天，出了内心一丝轻微的燥动，再无其他不适。他平定了气息，站起身来，恍惚间几欲喜极而泣，却又害怕这希望终成泡影，激动得有些茫然，跌跌撞撞地向着叶修的客房走去。
到了叶修的门口，蓝河和刚出门的叶修迎面相会，那人提着伞，牵着马，莫非……又打算不告而别？
这是第三次了吧！蓝河心中的彷徨激动迅速被实打实的怒火取代：“这么讨厌蓝溪阁？还是厌烦再见到我？说走就走，居然连个招呼都不肯打，以后还有再次见面的机会吗！”
“哎，小蓝你都想到哪儿去了，我不过是去游山玩水，过一阵子闲云野鹤的生活。怎么会没有再见的机会了呢？指不定哪天有空我就来蓝溪阁玩几天了，或者你下山路过什么山清水秀的地方，留意找找君莫笑，找到了，我人也就在附近了。”说着晃了晃手中的缰绳，“对了，君莫笑是我的马的名字，帅气吧。”
蓝河没被这话语打动分毫，脸上结了一层寒霜，冷冷地问道：“你还剩几个月时光？青山绿水旁找到的莫不是你的青冢吧。”
“你知道了。”叶修的语气也突然淡了下来，声音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。
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？纵使你要走，为什么不肯和我告别？蓝河本想问出这些问题，还有许许多多其他的疑问，突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。自己算他的什么人呢？他凭什么需要告诉自己，和自己告别呢？
叶修却仿佛猜到了他的心思，目光看向了君莫笑，似是陷入了长久的回忆。
“刚见到你的那天，你陷入了点小麻烦，心中却还顾虑着我的安危。我正不知如何度过剩下的光阴，左右闲来无事，愿意找个人作伴。”言罢顿了顿。
“后来几日的旅途果然成了我这几年来最开心的时光。”叶修的目光缓缓转了过来，直视着蓝河，“也正因如此，我渐渐不敢再和你相伴同行。分别的日子没有多远了，我不知届时该如何向你解释，如何和你告别。不如就走到这一步，从此相忘于江湖。”
什么相忘于江湖？若这人从此走了，自己难道就能忘了他吗？自己会时不时想起这位杳无音讯的散人，偶尔向人打听几句，明明那人的坟上已长满了荒草都浑然不觉，依旧傻傻地想着何时能再见一面。
这就是你期望的结局吗？
一路上油嘴滑舌却没个正经，此刻难得真诚地吐露自己的内心，蓝河却越听越生气。
“就这么想一个人孤独地死去吗？葬在谁也不知道的小路边？不是还有可以救命的方式吗？你是怕当面尝试一旦失败会让我们伤心绝望，打算一个人跑到荒郊野岭去赌命？老子才不伤心绝望呢，肯定是指着你的惨状无情地嘲笑个三天！”
蓝河喘了口气，满意于叶修也有被自己的发言惊到哑口无言的一天：“还有，老子今晚已经先试过了，苦薏、忍冬、萱草，确实有效，你想死可没这么容易呢！”
愣在了原地的叶修被蓝河一把拽回了屋里，伸手接过蓝河萃取的绿色汁液时才渐渐恢复了语言能力。“蓝河，我……”
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，蓝河又截断了他的话语：“先把毒给解了，我也还有很多话…想对你说。”一阵发泄过后，蓝河有些害羞刚刚的激愤无礼，赶紧把魏琛等人叫来，一同紧张地观察叶修的变化。
叶修的脸色在苍白和青紫之间变换了一阵，浑身汗如雨下，蓝河已察觉不了时间的流逝。末了，叶修的脸色终于转为淡淡的血色，仰头倒了下去，脱力般昏睡了过去。
终章
一串轻疾的马蹄声从城郊的小径上传来，飞扬的尘土里若隐若现着一匹赤红的骏马。
马上骑着的青年身着蓝衫，背负长剑，束起的长发在疾驰中飞扬。七月依然流火，青年已被头顶的骄阳烤得汗如雨下，干脆去路边的茶铺里歇坐片刻，避过正午的暑气再行。
此处距双溪镇不远，人多，武林人更多。茶铺里已是熙熙攘攘，人声嘈杂，蓝河听到两名佩刀的江湖客在闲聊。
“你听说了吗？却邪最后被一位名叫孙翔的后起之秀夺得。嘉世山庄不仅付了赏金，更是力邀那孙翔入伙，同时宣布撤销对一叶之秋的追杀。”
“孙翔？之前没怎么听过啊。江湖代有才人出，你我是难有出头之日啦。”
“你说那一叶之秋到底死了吗？人又在何处呢？”
“这谁知道呢！”
蓝河刚刚坐定喝了两口茶，突然在马厩里瞥见了一抹熟悉的黑色。君莫笑？马在，那叶修呢？
蓝河转头一看，与聊得热火朝天的两位江湖客同桌的还有一人，侧趴在桌子上，长伞横放桌沿，似是在午睡。蓝河知道这人是在假寐，径直走了过去：“你怎么在这儿？不好好卧床休息？”
“都休息了一周了，病早就好了。听说你一个人出来执行任务，怕你路上无聊，过来陪陪你呗。”
“你过来陪我？我怎么感觉又得给你当保姆，安排一切饮食起居呢？”
“不用不用，我这人不讲究的。蓝少侠住哪里，我便住哪家客栈的马厩就是了。”
“对了，当日在马厩里见到你，你是真在那儿睡了一夜？”
“半夜里有人翻窗进来想要偷袭，被我收拾了一番。他们不肯吐露有没有同伙，我就把他们绑在了屋里，出来看看你有没有出事。”
“所以那黑衣人果然是你？但你又是怎么找到我住哪里的？”
“那小镇就一家药店、一家马铺，顺路挨个去过，从马铺出来最近的客栈就是你住的那家了。”
顿了片刻，蓝河又问：“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？”
“也没全打算好。我结识过几个有天赋的新人，答应了去教他们一阵，之后也会回京城的老家看看。”
“还有一件事我已经想好了。”叶修突然凑近到蓝河的耳旁，“陪你共闯天涯算不算？”
注：地名、药方什么都是胡诌的。感觉还有些没交代周全的地方，不过总算没有坑。顺便祝大家期中季愉快吧。😂